? ? ? ?2020年7月3日電子科技大學顧實教授受南方科技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劉泉影助理教授邀請,在生物醫學工程系生物醫學講堂進行了題為《腦網絡控制理論分析》的講座。本文為該講座的總結推文。 ? ? ? ?本講座中,顧實教授分別從研究動機、擬解決的問題、理論基礎、臨床應用等角度介紹了其團隊在腦網絡控制理論方面的多個工作。 1. 研究動機與科學問題 ? ? ? ?對腦網絡的控制的研究,主要有如下三個方面的動機: ? ? ? ?研究動機1是腦網絡控制能用于認知控制(cognitive control)。認知控制是一個復雜的人類認知神經過程。在認知任務中,它涉及到認知狀態的轉換。之前的一些研究通過激活地圖(activation map)的方法探究大腦哪些區域會牽涉(involve)到認知控制的過程中,但是這樣的研究缺乏在神經機制上的解釋。網絡神經科學(network neuroscience)的發展則從網絡的角度尋求解釋:牽涉到的大腦hub區域是怎么參與到整個認知調控過程中。 ? ? ? ?研究動機2是它能用于大腦動態重構(Brain Dynamic Reconfiguration),即在靜態結構的基礎上,關注動態結構的轉換。Bassett et al. (2013)通過研究在不同的時間窗口內動態腦網絡連接結構的調整,發現網絡拓撲結構可能是跟認知能力、認知過程等有關。動態重構大腦能揭示哪些腦網絡模塊化結構(module structure)發生了變化,從網絡動力學模型的角度,而不是簡單的從數據驅動的角度,對網絡隨時間的變化進行解釋。 ? ? ? ?研究動機3是腦網絡控制能用于神經疾病臨床治療(Clinical Treatment of Neural Disorder)。在治療精神疾病過程中,可能會采取腦刺激干涉的方法,比如利用經顱磁刺激技術(TMS)刺激大腦特定區域,以激活或者抑制某些腦區。現有的研究一般是基于經驗規律選擇某些區域施加信號,而通過網絡控制理論構建區域間影響的研究范式,可以設計更優化的治療方案,甚至一些試探性的結果。這些結果使得對神經反饋(neuralfeedback)、干預(intervention)從經驗性方法上升為具有系統性理論保障的科學體系。 ? ? ? ?基于上述3個研究動機,構建腦網絡控制理論,以解答如下三個科學問題: ? ? ? ?科學問題1: 對腦網絡的調控、動態網絡調整、認知過程的狀態轉換(state transition)都需要考慮到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即如何去定義、表達大腦狀態以及描述狀態間的轉換,如何使用連續、離散或其他方法把它與可測神經信息結合起來。 ? ? ? ?科學問題2: 如何度量一個腦區對整個系統動態的影響:即如何從網絡的角度,考慮整個神經系統的狀態變化,及其所涉及的多個腦區間的聯系;如何從理論出發,量化某種干預(intervention)在不同腦區的影響;如何去度量每個腦區對整體動力學的影響。 ? ? ? ?科學問題3: 如何建立動力學模型與實際應用之間的聯系,實現理論與實際相結合。 2. 腦網絡與動態 ? ? ? ?腦網絡基本構造分為兩種,結構腦網絡和功能腦網絡。結構腦網絡一般基于彌散張量成像(Diffusion Tensor Image, DTI)。功能腦網絡一般基于功能核磁BOLD信號,或者基于電生理eeg、meg信號。 ? ? ? ?在構建腦網絡的過程中,首先對影像進行預處理,然后結合模板將大腦分成不同的區域。接著基于不同的構造邊(edge)的方式把不同區域作為節點(node),形成節點間的連接矩陣。對于DTI,使用的是構造性連接的數目、密度等等具體的指標。對于功能性腦網絡,可以直接從時間序列出發開展相關性分析,得到腦網絡圖(graph)。構造腦網絡圖后,進一步結合圖論(graph theory)的方法對圖的網絡性質進行研究。 ? ? ? ?這里使用最一般的動力學方程來描述大尺度腦網絡中大腦的狀態(state)及其狀態轉換(state transition)。x(t)表示每個區域的狀態信息,它的值可以是觀測到的信號,比如說像BOLD信號。假設有n個區域,x(t)構成一個n*1的向量,它表征所研究系統在t時刻的狀態。最簡單的微分方程就是說把它的導數寫成依賴于它當前狀態的一個函數f。具體的建模依賴于怎么定義f。最簡單f函數就是線性模型,復雜的f也可以是高階模型等等。 ? ? ? ?下面是一個簡化的模型,它考慮了不同區域之間的相互作用,比如第i個區域它的導數依賴于自身的狀態變化f_i。相互作用即不同區域對i區域的一個影響。tau_{ij}表示時間的延遲,W_{ij}表示兩個節點間的權值,S表示非線性轉移函數。對于具體功能的腦網絡,我們需要推斷系統的變換參數。對于結構腦網絡,可以假設這個f_i可能的形式,W_{ij}則可能以某種形式依賴于它的連接狀況。 ? ? ? ?基于這個模型,可以開始嘗試性的探究動力系統的過程。比如研究系統可控性、控制能量、系統干預(intervention)等。 3. 大腦控制模型與系統可控性和穩定性 ? ? ? ?從控制的角度出發,講述如何對大腦網絡進行控制。第一個圖是經典的工程控制過程。為了維持系統的正常運行,從當前的狀態校正到期望的狀態。在每個時刻,通過測量系統狀態信息與期望狀態的誤差,通過設計系統控制器,以降低誤差的形式進行系統調控。第二個圖是將類似的思想用于腦網絡控制,例如對于大腦的狀態轉換的控制。比如任務狀態切換、區域激活抑制或者區域信號加強等。大腦內部區域抑制某些區域的信號,通過把某些區域當做控制區域,信號從這些區域輸入,從而影響整個大腦的激活狀態;或者說連接情況的改變,使得大腦從當前狀態轉移到目標狀態,從而實現認知控制的過程。 ? ? ? ?那么怎么類比于工程控制的過程,用相應的控制論方法探究大腦不同區域對整體動力學的影響呢?下面介紹了一個簡單的線性模型。 ? ? ? ?這里列舉了簡單的線性、離散、無噪聲動力學模型。假設t+1時刻的狀態x(t+1)依賴于t時刻的狀態轉換A·x(t)以及相應的控制項B_K·u_K(t)。B_K是一個N*K矩陣,它表示在具體的狀態轉換過程中選擇哪些區域作為控制區域。而u_K表征了在不同的時刻控制的具體形式。 ? ? ? ?具體的建模中,對結構腦網絡,我們最初假設A是與腦結構連接矩陣有一定關聯性。具體的關聯性可以轉換成Laplace,或者說除以一個系數,只需要保證整個系統的穩定性。B_K的選擇取決于感興趣的區域。把它設置成認為的與控制過程相關的區域,或者之前實驗驗證的區域,或者設置成所有區域以探究整體系統的性質。具體來說,u_K就是在研究過程中,可以基于可建模的動力學系統進行優化的外界控制,或者從能量最低或者路徑最短角度進行設計,基于這些限制可以求解最優的u_K。 ? ? ? ?可控性(controllability)就是系統在給定外部輸入,移動到目標狀態的能力。如果每個狀態都是可達的(reachable),這個系統就是可控的。從純理論上來說就是:系統能否在t步時間內達到目標狀態。從最開始的線性方程,通過推導得到前面t-1時刻可能性的輸入,也就是這里所寫的C矩陣的公式。如果這里所記的C矩陣是一個滿秩矩陣,不管前面的x_t, x_0怎么變,總能選取一定的u值,使得方程成立。 ? ? ? ?系統的穩定性通過系統的同步性S進行度量,直觀上理解這個度量指標就是特征值方差的倒數。公式中,d表示連接的平均強度,主要是用于正則化,消除掉邊的連接強度因素。如果說特征值都靠的非常近,意味著大腦很容易就處于同一個模式(mode)。如果大腦都處于同一個模式,那么它整個狀態的豐富性、靈活性都會受到比較大的影響,整體的效率(efficiency)也會下降。 ? ? ? ?當我們要改變這個系統,系統的可控性涉及到需要多少能量。需要能量很少,意味著這個系統很容易改變,也即這個系統更容易被控制。這里描述的是一個T步的離散的過程。連續過程可以轉換成積分形式。這里控制能量定義為每個時刻的u的2次方做累加,這是一種最直觀的方式。當然也可以采集不同形式進行定義,比如添加正則化等。定義好控制能量之后,可以通過極小化控制能量,來求解出每個時刻的u_K。 4. 腦網絡上的控制系統 ? ? ? ?腦網絡控制目前主要從結構和功能兩個角度進行分析。具體動力學過程都是從類似的線性方程出發。差別在于連接矩陣的定義,包括具體的狀態轉移矩陣A和控制矩陣B的設置。 ? ? ? ?一是基于結構矩陣的分析。基于鄰接矩陣,構造結構控制模型的A矩陣,我們使用節點的連接數目進行定義A矩陣,也可以使用流線(streamline)的密度(density)等等。如果有時間序列或者僅僅從結構出發,這種情況下B矩陣設為單位矩陣。 ? ? ? ?二是功能腦網絡分析。這個時候可以使用不同區域的時間序列的信號推斷狀態轉移矩陣A,考察不同區域之間的關聯性。從功能連接的角度,不同區域之間的時間序列具有一定相關性。這個相關性可能是從某種程度編碼一些交互(interaction)的具體模板(pattern)。例如,構造一個隨機的動力學過程,通過推斷A和B的具體值,然后基于推斷的區域間的方差矩陣和區域間的有效連接,構造基于功能時間序列的控制方程,探究它們的控制集或者控制量等關系。 5. 腦網絡控制系統的可控性 5.1 可控性度量 ? ? ? ?這里介紹兩種可控性度量方法,平均可控性(average controllability)以及模式可控性(modal controllability)。 ? ? ? ?平均可控性主要是衡量單位能量下系統能達到不同狀態的平均情況。也就是說,把一份能量放在哪些區域,平均來說它更容易影響到整個系統的變化。大家可以理解成,給定單位能量,能到達的狀態的一個面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這份能量放到連接邊數比較多的區域,那么它就更容易影響其他相連接的區域。從平均的意義上,這些區域就是一個更有效的選擇。 ? ? ? ?而模式可控性,它考慮相對來說最壞的情況。系統遍歷它所有可能的球面,最壞的情況就是某些狀態會消耗特別多的能量。在這個策略下,希望控制能量在最壞的情況下要最好。也就是說,在比較偏的連接比較少的區域,如果把影響施加在連接比較強的區域,那么控制能量分散較少部分到比較偏遠的區域。也就是說,在改變最壞情況的時候,能量消耗就相對比較大。希望最壞情況最好,比較直觀的策略就是直接控制這些區域。 5.2 可控性地圖 ? ? ? ?這里展示了兩種可控性的大腦地圖(map)分布,即基于前面我們定義的度量,這兩種可控性度量在大腦的具體哪些區域的數值比較高(紅色),哪些腦區比較低(深藍色)。左邊展示了基于結構腦網絡,右邊展示了功能腦網絡的具體情況。 ? ? ? ?可以發現兩個腦網絡的平均可控性是有區別的。整體數值比較高的區域都是連接比較強的。比如,結構腦網絡,它傾向于去選擇結構的hub,而功能腦網絡傾向于選擇功能的hub。基于這個策略,在默認網絡中比較強連接的一些hub被選取為高效的控制節點。從某種程度上,解釋了為什么在靜息態下,默認網絡的相對激活性會更高。因為相對常規的想法是在靜息狀態下,大腦處于相對低耗的狀態,那么維持低耗的有效狀態,就需要考慮在哪些區域影響整體使之更有效率。 ? ? ? ?前面提到的一些最壞情況也就是需要能量更多的情況,即相對更復雜的任務。在執行這些任務的時候,對應的控制區域就是它們自身。像frontal-parietal區域,不管從結構腦網絡,或者從功能腦網絡,相對來說在模式可控性(modal controllability)數值上相對更高。某種程度上也就幫助大家理解為什么說這些相對弱連接的區域它們的功能會更細化,有些時候也會更特殊的輔助大腦執行復雜任務。 ? ? ? ?這里用另一種方式展示大腦的可控性地圖(controllability map),它是定義的認知度量在大腦上的分布與認知區域的關聯性。這里的LV1其實是用線性回歸(linear regression)得到的一些變量(variables),也可以理解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看第一個主成分與第二個主成分可能覆蓋哪些區域。可以看到,因為平均可控性涉及到整體平均的效率,所以和一些綜合性指標,比如晶體認知(Crystallized Cognition)、流體智力(Fluid Intelligence)等綜合性指標具有關聯性。那么在這些關聯的區域上,其可控性的差別能顯示出個體差異(Individual Differences)。相應的在模式可控性,所定義的一些特征呈現負相關特性。 5.3 可控性的可靠性 ? ? ? ?在同一篇論文中,分析了另外兩種度量:可重復(Reproducibility)和遺傳性(Heritability)。 ? ? ? ?左圖表示在同一個項目中,通過掃描多次,針對基線(baseline)做可重復性的時候,觀測控制性度量的分布,驗證分布的一致性,判斷是否是隨機的過程。但是這很大程度依賴于它的連接情況,即連接結構的可重復性。 ? ? ? ?右圖反映了遺傳性關系,觀測遺傳基因的表達,或者測量不同子代之間的親代和子代之間的關聯性。可以發現prefrontal的區域,在平均可控性上它的遺傳性相對來說更高。而在模式可控性,遺傳性更多的是在Pre-temporal和Supramarginal的區域,它可能是衡量可遺傳的具體特征。 5.4 可控制之間關系 ? ? ? ?平均可控性和模式可控性兩個度量(average controllability and modal controllability)之間具有一定的關聯性。這種關聯性依賴于不同矩陣的選擇。如何刻畫這兩個度量,可以通過:1)它們自身的直接關聯;2)隨著時間推移或者神經發育的具體過程,兩個度量之間具體的tradeoff關系。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多的是兩個都有所增強,還是說一部分能力去抵消或者促進另一方面能力的發展。Tang 2018年的論文,具體描述了模式可控性和平均可控性之間的tradeoff關系,是一種Pareto最優的方法,平均可控性跟整體的同步性具有負相關性。但從個體考慮,對brain做整體值考慮,平均可控性與模式可控性兩者是呈現正向相關,但不是單純的線性關系。 ? ? ? ?如果說不同區域有兩種考察方法,一是對整個大腦定義一個具體的值(average across subject),另一個是對不同區域(average across region)。在這兩種情況下,它們間的關系是不太一樣。在Gu et al.(2015)論文中也發現,如果在區域取平均,以及在樣本空間取平均,考察兩者之間的關系,兩者呈現出很強的負相關區域。總結性的說,模式可控性的分布和平均可控性的分布呈現出很強的負相關。但是從整體考慮的話,就包括像前面的平均可控性和模式可控性的關系,就不是簡單的線性關系。而在功能腦網絡的控制分析,相應的情況就會更復雜。因為它涉及到連接轉換矩陣以及控制矩陣,矩陣的選擇不再是單位矩陣,它涉及到區域間的具體作用。 ? ? ? ?不同的狀態轉移矩陣和控制矩陣的選擇,會對兩個度量之間的關系產生影響,它涉及到一些具體的設定,也就是說兩個度量反映了腦網絡上相應的拓撲性質,而這種拓撲性質是受到控制區域之間的關聯,還有狀態轉移矩陣的影響。 5.5 可控性和圖度量 ? ? ? ?這里探究說這兩個控制度量跟傳統度量(連接的度、communicability)之間的關聯性。從結構的角度來說,連接性就是連接的度,就是把每個區域的連接情況,連接強度求和。平均可控性與連接的度呈現出很強的正相關,這是從樣本空間上求平均得到每個區域的具體結果。 ? ? ? ?communicability可以理解成是在腦網絡上從一個區域到另一個區域,路徑長度的加權平均。實驗發現communicability與可控性呈現出較強的正相關。從控制的角度,信號的傳播(propagate)是沿著腦網絡進行,random walk也是沿著同樣的腦網絡信息。基于這樣的假設,控制網絡會有具體的路徑設置和篩選。右圖是在功能腦網絡上做的實驗,基于功能連接方式(functional connectivity)以及有效連接(effective connectivity),實驗發現基于有效連接,它與模式可控性呈現強的正相關,而平均可控性與功能連接有很強的負相關。 5.6 可控性的應用舉例 應用實例1: 可控性預測任務表現 ? ? ? ?上圖討論了我們定義的度量與實際應用的關聯。檢驗的標準涉及到它們是否能預測感興趣的東西以及發現臨床上不同群體之間的差異。這里從靜息態以及工作記憶(working memory)兩個角度進行分析,研究發現,在working memory task它們的預測精度相對更顯著,在靜息態下則相對不顯著。 ? ? ? ?在具體的working memory task,我們可以發現平均可控性和模式可控性可以預測具體任務的分數。尤其在frontal和parietal腦區承擔重要角色,從某個角度印證了這兩個控制度量從某種程度確實是可以刻畫大腦在認知任務的效率問題。 應用實例2:可控性標記雙相情感障礙組 另一個例子,如果使用傳統的度量標準,兩組(Control group與bipolar disease)區分不顯著。而采用平均可控性,control和bipolar disease兩組呈現顯著的差異。這從側面印證了控制度量相對于傳統的腦網絡度量,具有更強的敏感性,是一種更靈敏的biomarker。 應用實例3: 可控性與TMS效果的關系 ? ? ? ?這是在TMS’ effect上的研究。在低模式可控性(Low Modal Controllability)以及高模式可控性(high modal controllability)的大腦區域上分別進行TMS的干涉。 ? ? ? ?在open language task中,在低模式可控性以及高模式可控性區域進行不同控制,呈現出不同的Log(RT),(RT: Response Time響應時間)。從某種程度初步驗證了模型的可行性,因為在不同區域上的差異可進一步開展后續的研究,即如何去理解和利用這些差異。 應用實例4:控制能量魯棒性區分輕度腦損傷 ? ? ? ?這個工作是驗證靈敏性指標,從控制能量的角度定義系統的穩定性。比如說把某些區域從整個系統中移除,那么控制路徑以及控制能量也會發生偏差。移除不同區域產生不同的影響,通過對整體求平均從某種程度上刻畫系統的穩定性。 ? ? ? ?這個工作是基于輕度腦損傷mTBI(mild Traumatic Brain Injury)進行驗證。使用控制度量,healthy group與mTBI group具有非常顯著的統計差異。而使用傳統的度量方法,比如度(degree)或者路徑長度,聚類系數等等一些指標,就無法體現出這兩組之間的統計差異。在具體的狀態轉移過程中,把相應的指標轉換成能量指標,相對來說會更敏感及顯著。如果可控性指標作為大腦整體的指標考慮的話,相當于從能量角度進行更靈敏的刻畫,而不是簡單的從connectivity關系的一個重復。 應用實例5:可控性支持神經發育 ? ? ? ?這個研究證明了可控性與神經發育的關系。結合圖a和圖b來看,在不同年齡段,發展的一個趨勢是由變化,即tangent斜率決定的,在8到12歲和18到22歲,它們的tradeoff關系不是線性的。圖c和圖d為不同年齡段的平均可控性與模式可控性的tagent。平均可控性相對來說是一個線性變化。而模式可控性表示執行復雜任務,它的變化是一個非線性的過程。從8到12歲和18到22歲的發育過程,對于復雜任務的處理或者相對復雜任務的發育,呈現出非勻速的過程。平均可控性的tangent在兩組之間相對沒有差異,也就是說青春期之后的大腦的過程,可能涉及到兩個度量之間的tradeoff,對復雜任務和平均任務來說,更多的是平均發育過程。 應用實例6: 可控性支持認知 ? ? ? ?這個圖是Cui et al. elife(2020)的工作,它基于控制能量的角度,描述具體的認知任務中控制能量的關系。右圖表示控制能量越低,任務的執行表現越好。這個與最初的觀點一致,即控制能量低表明效率高,網絡的控制效率高。相應的我們就猜測執行認知任務的效率也會更高。下面的調解分析(mediation analysis)支撐這個結果。 6. 未來發展方向 1.首先是把動態過程從線性到非線性的一個延拓。大腦是個非常復雜的非線性系統。如何比較好的平衡模型的復雜性及可研究性之間的關系,進一步通過構造相對合適的非線性模型刻畫大腦的可控性。 2.針對功能腦網絡,功能腦網絡并不是一個stable的過程,如何添加temporal信息,并且在沒有interaction的時候,如何去考慮外界隨時間變化的信號,對刺激、對大腦的影響。 3.在具體的臨床應用,針對健康人群或者疾病人群診療,我們需要設計科學有效又安全的干預方案,進而影響大腦動態,調控大腦的神經回路。并在實際應用中,驗證和應用所提出來的理論假設。 Q & A Q1:請問使用不同時間分辨率重構出來的神經動力學系統的特征一致嗎? A1:這個問題取決于你是否做temporal model。如果說就像我們剛剛所說的,其實是相對把連接做static的過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試過使用不同的時間序列,得出來的結果相對比較穩定。因為很大程度上是對effective connectivity還有noise covariance的估計。如果說時間分辨率對這兩個的估計不產生影響的話,那么推出來的結果它其實就比較穩定可靠。 Q2:請問controllability指標的靈敏度如何,能否與復雜的認知實驗設計相結合? A2:這個是比較好的問題啊。根據我們之前和后面介紹的研究。不管是working memory,還有一些與結構相關的mTBI等等的指標。我們的經驗是,跟認知還有整個系統的特征相關的性質、相關的能力上還是比較靈敏的。但是具體的復雜認知實驗,因為實驗設計這塊不是我的專長。我覺得如果這些任務跟整體性有關的話,相對應該是會比較敏感的。 Q3:controllability指標在不同意識狀態下是否會一樣的。比如說麻醉狀態或者昏迷狀態。 A3:比如說它的一些指標,它本身也是要從信號角度出發。如果你所感興趣的信號。在這兩種狀態下,呈現出差別,那么我們要問的問題是說controllability是否能從系統動力學的角度,或者從控制的角度去闡述系統的控制性。在這兩種狀態下是否有差別。如果說有差別,那么我們希望是這個指標,這個方式能去刻畫。而如果定義的某種東西可能只是跟純結構的關聯性。那么,在麻醉或者說昏迷狀態下,它的結構本身不發生變化。那么這個指標當然也不會發生變化。而如果你感興趣的一些功能信號的具體的pattern發生了變化,那么這個pattern如何去影響系統的一些控制性。那么這是一個可以研究和探究的內容。 Q4: controllability這些指標是針對每個被試有個單個的數值,類似于度聚類系數這樣的嗎? A4:這個是可以的,就是你剛剛所說,你一方面把它具體算出來的話,像我們所謂average controllability,還有一些modal controllability這兩個指標的話,每個個體,每個區域都是有一個值,然后你可以考慮到一些群體效應,既可以在subject level去求平均,也可以在region level去求平均。就是說,每個個體得到一個值,或者說每一個區域得到一個值,都是可以。 Q5:這套方法在eeg或者meg上應用是可行的嗎? A5:是可以的,我們這邊有個合作方(Scheid, B. H. 2020),他們做的是利用可控性去探究癲癇的一些性質,用的是eeg還有ecog的信號。 Q6:您使用到的指標,觀察過結構網絡連接和功能網絡連接的關系嗎? A6:我們之前有過一個工作。那個不是從控制角度出發,因為那個是從純能量角度去構造的一個隨機模型。就是說你可以從結構出發去預測功能。然后這里模型也是類似的啊。就是比如說你去刻畫它的狀態轉換,就是基于結構去刻畫它的狀態轉換,符合hemodynamic的過程,然后去預測功能連接,你就說通過這個模型去探究結構與功能之間的similarity,這樣是可以的。 Q7:能否量化腦網絡中加工中的自動化加工。神經信號活動本身的variability是否屬于controllability的范疇。 A7:這是一個比較好的問題啊。但是這個具體去做的話可能涉及到一些具體的定義問題。就比如說神經活動本身的variability,這個variability是否涉及到它本身,而網絡controllability的一些變化。比如說不同神經活動,它從連接上,或者說從時間序列在某段區域的變化,當然都是有區別的。那么從controllability的角度去闡述這個variability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方向。這塊工作我目前還沒有做過,但是這個問題我覺得很有意思。 Q8:請問可控性度量和網絡度量的相關性說明了什么問題呢? A8:他其實就是可靠性度量,尤其是比如說回到結構那個地方,我們其實可以看出來,他很大程度上是基于連接去定義了這么一個度量。因此其實它跟網絡度量的一些相關性其實是相對比較可預測的結果。然后這里展示了他的一些關系,主要也是相當于去幫助大家理解它可能會是跟哪些網絡度量,哪些跟傳統網絡度量之間可能會有一些什么聯系。比如說像跟communicability,就是剛剛舉得一個例子,communicability它相當于去刻畫random walk,可是相對于比較random的信號的propagation。而control的話其實相當于說你有規律的去控制它的propagation,那么這兩者之間就是,有什么差異性或者說有什么關聯。主要是輔助理解,可控性度量跟傳統網絡度量的關聯和差異。倒也不是為了說明什么具體的問題,也不存在是誰誘導出了誰的關系。 Q9:首先是為什么做結構網絡的可控性研究,選用的是DTI這個模態啊,還有其他的模態嗎?第二個問題是做功能網絡的可控性研究,對時間序列的長度有要求嗎?現在常用的時間長度是怎樣的? A9:為什么選用DTI這個模態,因為我們一般做結構網絡的話,你要有結構連接,然后結構連接DTI或者說DSI等等是比較常用的刻畫區域和區域之間結構性連接的方式。所以我們就選用了DTI這個模態,然后功能可控性的話對時間序列的要求,我們之前用的是HCP的數據,時間序列長度還是有一定要求。因為時間序列過短的話,去估計noise covariance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去估計effective connectivity問題的時候。在時間序列短的時候會很不穩定。最起碼你的長度肯定是要比你的區域多。比如說,劃分90個區域,你時間序列的長度200左右應該就沒有什么問題。 Q10:功能可控性反映的是灰質類的信號,而DTI是白質。這樣的話可能沒有辦法做一個比較。 A10:一般我們也沒有去直接比較功能和結構可控性的特征。但是, DTI的白質其實也是你可以理解成他是上面那些灰質區域的一個連接,灰質區域一方面它本身有一些近距離的連接情況,但另一方面它也有一些通過白質的連接。所以你不能說這兩個之間的信號就是完全獨立開來。這也就是大家去研究結構和功能連接關系的同樣的出發點。但你可能說去單純比較它的可控性,也不能說完全就沒法去做一個比較。因為出發點也是一樣的嘛。就是說那些灰質區域它的一些連接跟白質不是一個獨立的東西。 Q11:是否已經有比較方便的工具可以做這一類的控制分析。 A11:Bassett教授的網站上,他們分享的一些代碼是我寫的,有一些就是跟控制相關的一些工具。大家可以去他們那個網站上找。然后我們的話我前陣子也做了一個相關于論文的一個collection,我回頭分享到群里面。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根據另一個論文的collection去找一些大家感興趣的部分讀一下。 Q12:能否找到一個指標去量化腦網絡中的自動化加工。就是這個自動化加工,我個人的一個理解就是比如說你在靜息狀態下,他其實更多的是一個自發性的,比如說spontaneous activity或者是他是一個反應內在的,而不是說你是有意識去控制的這樣一種活動。所以就比如說包括決策過程中,他有很多就是說bias。然后這個可能是自下而上的,或者說從subcortical到cortical的一個自下而上,或者是從情緒誘發的這樣一種就是區別于純粹的一個認知活動,就是里面可能包含了這一部分信息。然后我就是想知道就是說能不能有這樣一個指標。因為controllability他是你可能更多的是跟自上而下的這樣一種活動有關。那有沒有一個指標可以量化,這種就是自下而上的這種活動。然后因為我看到就是說您那個就是用controllability去預測它的那個resting state那個activity他的效果不是很好,因為靜息狀態下,它更多的是一種自發性的一個信號。所以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原因之一。 A12:我覺得這個點挺好啊。然后我再稍微說一下那個地方我們是拿靜息態去刻畫它的一些任務的執行情況。這個可能是有這方面的原因。您剛剛也說了,靜息態可能是說涉及到一些自發性的,不一定涉及到它具體任務的執行的效率。那么自發性的去預測它整體效率的執行,就相對可能不是一個feasible的事情。但是controllability度量本身就不管用,從結構可控性還是功能可控性。就是從功能可控性的角度來說,他對靜息態和功能態兩個本身其實是非常明顯的。但只是今天做slides的時候,就是沒有去把這一塊作為一個特征給他放出來。我們那個論文里面,我們已經掛在arxiv (Deng, S. (2020)),然后是可以看到里面也列了它在對靜息態還有功能態本身的區別。 顧老師推薦: 1. Must-read papers on Brain Control Analysis https://nangongwubu.github.io/posts/2020/06/blog-post-3/ 2. Controllability of Structural Brain Networks Toolbox: https://complexsystemsupenn.com/s/controllability_code-smb8.zip 參考文獻: Cole, M. W., & Schneider, W. (2007). The cognitive control network: integrated cortical regions with dissociable functions. Neuroimage, 37(1), 343-360. Bassett, D. S., Wymbs, N. F., Rombach, M. P., Porter, M. A., Mucha, P. J., & Grafton, S. T. (2013). Task-based core-periphery organization of human brain dynamics. PLoS Comput Biol, 9(9), e1003171. Tang, E., Giusti, C., Baum, G. L., Gu, S., Pollock, E., Kahn, A. E., … & Gur, R. E. (2017). Developmental increases in white matter network controllability support a growing diversity of brain dynamics. Nature communications, 8(1), 1-16. Lee, W. H., Rodrigue, A., Glahn, D. C., Bassett, D. S., & Frangou, S.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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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nto-limbic dysconnectivity leads to impaired brain network controllability in young people with bipolar disorder and those at high genetic risk. NeuroImage: Clinical, 19, 71-81. Medaglia, J. D., Harvey, D. Y., White, N., Kelkar, A., Zimmerman, J., Bassett, D. S., & Hamilton, R. H. (2018). Network controllability in the inferior frontal gyrus relates to controlled language variability and susceptibility to TMS.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38(28), 6399-6410. Cui, Z., Stiso, J., Baum, G. L., Kim, J. Z., Roalf, D. R., Betzel, R. F., … & Ciric, R. (2020). Optimization of energy state transition trajectory supports the development of executive function during youth. Elife, 9, e53060. Scheid, B. H., Ashourvan, A., Stiso, J., Davis, K. A., Mikhail, F., Pasqualetti, F., … & Bassett, D. S.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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